徐悲鸿坐在斋中,窗外风吹动树叶,他脑海中已生出一幅画的形状。他看见一棵古柏站在风中,枝条如巨人之臂向天伸展;他又看见两匹马,一静一动,在柏树下相遇。那不是幻想,而是他的灵魂之所指。他取纸挥毫,笔触随着心念游走。
古柏站在画中央,像一块稳重的砥柱。它没有语言,却胜过千言万语。徐悲鸿用墨堆叠,枝叶间的层次被一笔笔打磨出来,显出岁月的痕迹。它不需旁白,笔墨已讲明一切。这不是普通的树,是千年精神的象征,是沉默中最长情的注目。
一匹马低头觅食,眼神平和,蹄下似乎能听到土地的心跳。另一匹马则扬蹄飞奔,毛发在风中舞动,仿佛正从历史深处冲来。悲鸿用线构架它们的结构,用墨铺叠它们的魂魄。他没有雕饰过多动作,却让每个观者都能感受到马蹄声在耳边炸响。
画作完成,他落款封印,把它赠给那个支援战事、心怀国家的朋友。这幅《柏树双马图》,不喧哗、不张扬,却如同一首壮丽的叙事诗。它讲述了在战乱与风尘中,人与兽、静与动、守与奔,在一张宣纸上悄然汇聚,并肩向前。